宁惹君子,莫惹小人……

闫伟文活了大半辈子,对这句话理解得极为深刻。君子摆在明面上,但凡有点动作,都能将其扼杀在摇篮中。而且君子出手……永远不会像小人那样狠!

而毫无疑问,陈志坚就是个小人,李阔也是……

回到公寓后,闫伟文坐在书房里连着抽了好几根烟,直到季焕英看不过去,推开房门忍着满屋子烟气道:“老闫,别抽了,你抽再多烟,事情都已经发生了,小张他也……”

说到这里时,季焕英没来由的叹了口气。

却看见闫伟文突然掐灭了烟头,皱眉哼道:“叶明呢?叫他过来。”

五分钟后,叶明就出现在了闫伟文的书房里面。这个当过兵的保镖站直了如同一根标枪一样,听见闫伟文吩咐道:“给我把李阔的底细查清楚!还有陈志坚的……包括他的父母、还有那个叫陈俊辉的哥哥。”

叶明会意,对于闫伟文的要求,他从来不会反驳,只是浅浅的点了下头,便退出书房了。

……

一连三天,青青都没有去上班,这些天里,她除了每天早上出去买菜之外,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呆在房间里面照顾张策。

只是这三天以来,张策却并没有苏醒的迹象,不由得让青青一阵惆怅。

这三天以来,张策口不能言,耳不能闻,只能吃流质食品。靠的,只是青青每天熬制出来的营养粥。

一大早,青青就熬好了营养粥,一边用调羹小口小口的喂着张策,一边对刘松道:“刘松,你今天去,也帮我请假吧……”

“不用了。”刘松坐在旁边赌气道:“已经不用请假了,你都三天没去上班了,昨天老板就把你辞退了。”

刘松如是说着,从兜里摸出将近几百块钱的现金扔在青青面前,随后道:“这就是你工作了一周多时间的工资,老板已经全部发给你了,你从今以后都不用去那里上班了。”

青青只是默默的收好了那几百块钱,良久,才叹了口气,不由心道……看来,接下来又要找一份新的工作了。

刘松说到这里时,看了眼躺在床上,依旧昏迷不醒的张策,不由有些气恼道:“姐,你说你管他干嘛?这下可好,把工作都丢了……他难道是你什么人不成?”

“他是……”青青刚要说话,却住了口,摇摇头,叹息了一声,依旧动作温柔的喂张策喝粥。

“他是不是你前男友?”

“什么?”青青俏脸莫名一红,有些尴尬,却故作无知。

此时此刻,她倒是希望张策是自己男友……而不是前男友。但是之前自己竟然陷害他……想到这里,青青便觉得一阵愧疚。

“你不说我也知道……”刘松说完这话后,叹了口气,终于还是站起身来,朝着门外走去,一边走,一边落寞道:“我去上班了,你好好照顾他吧。”

“嗯,去吧,注意安全。”

等刘松走后,青青才叹了口气,手扶着张策的脸颊,自顾自柔声说着:“不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吗?”

倏然,房门叩响,惹得青青心里一惊。转瞬便镇定下来,不由有些无奈,心里估摸着大概是刘松出门又没带钥匙吧。

想到这里,青青随即便起身打开房门……只是站在房门口的却并非是刘松,而是秦琴,和秦琴一起的,还有叶明和一个老者。那老者约莫六十出头的样子,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。

秦琴和叶明,青青认识。可是那老者……

未等青青提出疑惑来,叶明就已经咳嗽一声,随后对青青道:“出去说吧,有点事要向你交代一下。”

闻言,青青不疑有他,和秦琴叶明一起下了楼。而那个老者,却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,丝毫没有跟他们一起下来的打算。

直至到了楼下的时候,才看见闫伟文竟也坐在不远处的车内,看到青青下来后,闫伟文才满脸惆怅的抽着烟,从车里走下来。这个原本精烁的老头儿,此刻看上去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。

闫伟文缓缓的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,递到青青手中的时候,才说道:“卡里有五十万,作为你照顾张策的报酬,至于……”

闫伟文话还没有说完,青青却已经皱着眉,将那张卡递还给老教授了……

这个略显瘦弱的女孩儿,此刻却倔强道:“我照顾张策不是因为钱,而是……”

她正要说些什么,可话到嘴边,终究住了口,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
反倒是闫伟文,怔怔过后才道:“我知道,但是这钱你得收着,给张策找一个好点的地方住,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实在太小了点,不适合张策养病,尤其是……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我可能不能随时过来了。”

闻言,青青没有自推迟,只是听了闫伟文这句话,脸上还是有些尴尬的微红。

毕竟青青能力不大,经济条件也不算很好。虽然想要照顾张策,但也知道,凭她的经济,根本不可能照顾得好的。

重新接过银行卡之后,青青才接口说道:“还有什么事情吗?”

闫伟文想了想,继续说道:“对了,你母亲的病已经治疗到后期了,只需要再在医院里调理半个月,估计就能出院了。”

这对于青青来说,倒是一个好消息,此时此刻,这个终日里愁眉不展的女孩儿才展现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来。

又在楼下站了几分钟的时间,青青才突然道:“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,我就先上去了照顾张策了。”

说完这话,她便立刻转身,回到了旧楼里面。

房门并没有关,只是房间里面却也异常安静,让青青没来由的一阵心慌……这感觉就像是,山雨欲来风满楼!

刚进门,便看见先前没走的老者坐在床上,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。而另一张床上,此刻却躺着……不对,坐着张策!

张策醒了!

看到这一幕,青青倏然捂住了自己几乎要惊叫出来的嘴,连忙快步走上去,匍匐在张策的膝盖上,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立刻开口:“张策……你终于醒了!”

不答……

此时此刻的张策,只是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,被砍断手筋的手抬了抬,想要紧握,但是片刻后,他就放弃了。那双原本生机勃勃的眼睛,此刻看上去也仿佛死灰一片。

“有……镜子吗?”

沉默良久的张策,终于说出了一句话。

而青青则立刻开始在房间里寻找镜子,青青平时不化妆的,镜子也只是在洗了脸过后照照,看看脸上还有没有没洗干净的地方。

片刻后拿过来镜子,递到张策手上,而后者,举着镜子缓缓的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……那双死灰般的双眼始终没有恢复神色。

纱布已经拆开了,镜子里的自己,那张原本还算稍显英俊的脸,此刻却有一条硕大的伤疤挂在上面。那条伤疤几乎从额头直接到面门,看上去异常的狰狞。

‘啪嗒!’

镜子掉在地上的声音,让青青浑身颤抖了一下。看着张策那毫无半点生气的眼睛,青青惆怅了半天,终于还是柔声安慰着:“张策,你要……冷静。”

“呵呵……冷静?”张策轻笑了两声:“冷静?我能冷静吗?你看我现在的样子,人不人鬼不鬼的……你让我怎么冷静?”

怒吼之下,那道伤痕显得更狰狞,如同恶魔降世一般。惹得青青下意识退后了两步,不敢再接近张策。

却听见坐在另一张床上的老者突然掐灭了烟头,抬起头,看了眼张策,随后问道:“小子,听说你对经脉极为了解?一手针灸使得出神入化?”

闻言,张策死灰般的双眼抬起来,淡淡的看了一眼老者……

“陈老……你怎么在这里?”

记忆中,陈老本应该被关在看守所里面的,但现在却为何出现在这里了?

陈老没有回答,只是站起身来,随手一探,竟不知从哪儿摸出几枚银针来,信手使出,几枚银针不过眨眼间,竟插进了张策的身体里面。

这几枚银针方一插入到张策的身体里面,便立刻让他不能动弹。

就听见陈老开口了:“说说我刚才银针插入了哪些穴位。”

“中府、灵墟、紫宫……还有……”

此时此刻,张策只有一颗脑袋能动,他皱起了眉头,看向了其中一枚银针,良久,才开口道:“你插在少阳穴上的银针,偏了五毫米。”

闻言,陈老倏然双目圆睁,诧异的看着张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