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季节,村里人也不干农活了,一天天的忙着翻晒过冬的粮食,准备越冬呢。

等张策到了山脚下的时候,正好遇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蹲在家门口刨玉米。见状,张策放下心里,脸上挂着一份善意的微笑,凑上去问道:“老人家,您知道巫乾家怎么走吗?”

那老人原本没打算理会张策的,但听见他说起巫乾,立刻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张策一眼,随后摇摇头:“你找巫乾巫师啊……他去年就死了,不过他儿子还在,我可以带你去见他。”

“那就麻烦老人家了。”

有人带路,找起人来自然要方便许多。老人家将手中的苞米放在一边,拍拍衣服后站起身来,背着手道:“跟我来吧。”

说完这话,老人就当先朝着村里走了进去。

从山腰上看村里的建设极为繁复,隐隐的有点八卦两级的意思。张策没学过周易,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。但跟着老人走了一会儿的功夫,他就晕头转向了……这里面从任何地方看,都是一样的。若是不熟悉的人才进入到这里面,绝对会迷路的。

再走了两分钟的功夫,老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口喊道:“巫白在没?有人找你。”

话音刚落,那户人家的大门就被拉开了,随后一个脑袋探出来,朝着张策看了两眼,惊诧道:“你找我?”

“请问您认识巫乾吗?”

“他已经去世了,你找我爸干嘛?”被叫做巫白的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。大概是长年在地里干活的缘故,一张脸显得黝黑,身上的肌肉也极为扎实,颇有点黑李逵的模样。

巫白疑惑着回话,听见张策说认识巫乾,他还是把房门拉开,将两人迎了进去。

进了院子里面后,张策才看到院子里竟然还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妇人。就听见巫白对着那妇人喊道:“妈,这里有人说认识爸的。”

话音落,那正在刨苞米的妇人抬起头看了张策两眼,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,开口问道:“你们找那死老头子干嘛?他去年就死了的。”

三番两次听见别人说巫乾死了,张策也不疑有他了。但是师傅交代让自己来这里找巫乾,现在巫乾死了,却该怎么办呢?

不管了,总而言之,先调查一下两位师傅说的那个草药吧。从闫伟文的言语中,张策能够听出来,那个草药的事情想来也很重要的。

想到这里,张策开口问着巫白:“巫先生,不知道你听说过有种草药没?人服用后能激发人体潜能,在短时间内可以促进伤口愈合,以及体貌特征等都有所改变。”

闻言,巫白竟没有多大的反应,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,随后道:“认识啊,那种草我爸在世的时候就不准村里人用,也不准村里人流传出去,危害大……只有在每年斗牛节的时候,参加斗牛节的那些人可以来要一点草药回去喂牛,当然,我爸一般都奉劝他们别那么干的。”

听到这话后,张策有些不明所以……先前也没在电话里面问明白,也不知道师傅叫自己调查这草药有什么目的。

想到这,张策就打算打个电话过去仔细问清楚的。只是刚掏出手机,却无奈发现,手机上面竟然没有一格信号,不由让他有些无语……这地方尼玛也太偏僻了吧?

张策不由得看了看屋里,深以为这地方可能还没通电,晚上照明都是用煤油灯或者蜡烛呢。

不过他止住了冲进屋里查看一番的举动,再次开口道:“巫先生,不知道你认识陈仲景吗?”

张策这话一说出口,巫白就立刻惊叫一番:“你也认识陈师傅?”

“陈师傅?”

难道巫白也是陈仲景的徒弟不成?

就听见巫白道:“早年间,陈师傅来过我们村,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呢,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?我还想拜他为师来着?只是他不肯收我。”

巫白说到这里时,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表情来。

而听到这里,张策也稍微放心了些,不由道:“陈仲景是我的师傅,是他让我过来找你父亲的,想来是有点事情吧……只是没想到令尊已经仙去了。”

张策如是说着,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
“陈师傅有什么要交代的,跟我说也是一样的。巫白连忙说道,生怕错过陈仲景的吩咐一样。

他却不知道,陈仲景叫张策来,单纯的就是看看巫乾死了没有而已。至于其他交代的事情,陈仲景没说,张策也没问。

想了想,张策犹豫着说道:“巫先生,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带我去看看那种能让人产生亢奋情绪的药,我想见识一下……”

话音刚落,就看见巫白面露难色,颇有些为难的模样。良久,才点点头:“看是可以,但是我爸交代了,那种草药不能带出去的,本村的人都限制使用……”

未等巫白说完,张策就连忙点头……在没有搞清楚师傅为什么让自己调查那草药的事情之前,张策也没有带走草药的打算。

就听见巫白道:“跟我来吧。”

说完这话,巫白当先走在前面,朝着后院走了过去……

正所谓曲径通幽处,这话一点不假。张策先前怕迷路,通过透视一路看过来,就已经知道,巫白的家几乎是在村里最深处。再往里走,就是白衣山了。

但现在巫白走进后院之后,推开一扇大门,才发现这后院里面竟然别有洞天……大门后面竟还隐藏着一个山洞,洞口两人宽,一人多高,像是人为凿出来的。但大概年生有些久远了,山壁上早已经看不到石凿的痕迹。山洞里面透着一点白光,看上去颇有点阴森的感觉。

见状,墨泠鸢有些害怕,拉了拉张策的衣袖后说道:“张策,我就不跟着你进去了,我在外面帮这位婆婆刨苞米吧。”

说完这话,墨泠鸢竟真的蹲在那妇人面前,拿起篮子里的苞米开始刨。

张策也没有强求,他本就没打算把墨泠鸢带到这里来的。是这大小姐执意要来,张策也没有办法。

跟着巫白进了山洞之后,张策才惊叹这山洞里面的大和奇……差不多将近两百个平方的空间。山顶上面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,此刻正散发着阵阵白光,虽然不算透亮,但用来照明还是勉强够用的。

况且,张策的透视能力让他即便在漆黑的夜晚里,也能看得清清楚楚。此刻他就看见,在山洞的正中央,有一圈乱石堆砌起来的花坛,花坛里面只长了好几株草。

就听见巫白指着花坛里面草开口道:“就是那东西了,一株草,一头牛可以吃一个月时间的,要是服用过多了,就算是一头五百斤的大黄牛也会受不了的。”

闻言,张策骇了一跳……这草看上去和普通的草没有什么区别。要说唯一能区别的地方,就是这草开出的花为赤红色,叶片却有点惨白……想来是因为阳光照射不足,导致这草看上去有点奶白色。

而那花妖艳,看得张策一阵心驰神往一般,良久,才叹了口气,撇过头去,不再看那株花,却开口问道:“这种草有名字没?为什么牛吃了会受不了?”

“草不知道叫啥名,祖祖辈辈都叫它草……不过那花,我爸给它起了个名字,叫彼岸花,说吃了那花,你就到了彼岸了……至于牛吃了为什么会受不了嘛,这个我又不是科学家,也没研究过,反正我爸是不准村里人自行服用的,只能给牛服用。就算是牛,一次也不能吃多了……要是连续服用超过一周时间,那头牛绝对活不过三个月的。”

闻言,张策又是一愣……隐隐的,他大概猜到闫伟文让他问这草的用意了。

想了想,张策紧接着又问道:“若是这花和草流传到外面去,会有什么影响?”

“不知道……”巫白手一抬,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。却开口貌似无所谓道:“不过我们巫家祖祖辈辈都有交代,这花和草要是流传了出去,一定要严惩流传出去的那个人,轻者废其手脚,重的直接当场格杀。还要回收所有草,务必确保外面不会有一点关于这个花和草的痕迹。”

巫白顿了顿,继续道:“不过这些年,巫家人越来越少了,就算是流传出去,想要追回,我们也无能为力了……”

张策点头,深以为然……这些年不像早年间了。现在交通和通信都极为发达了,若是什么东西流传出去,即便是流传到国外也是有可能的,到时候怎么追回?

想了想,张策还是决定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,先和闫伟文联系一下,确定下这件事情的好。

张策随后就问道:“不知道村里哪里有信号?我想打个电话先问问。”

“我们家就有,卫星电话。”巫白如是说着,抬手挥了挥,示意张策出山洞跟他走。

而此刻,在外面剥苞米的墨泠鸢却突然被妇人问起:“小姑娘,你喜欢那男娃吧?”

男娃指的,当然就是张策。但是从老妇人口中说出时,却不由让墨泠鸢一愣,俏脸有些微红,摆摆手道:“婆婆您误会了,我可不喜欢他……”

“别狡辩了,我可看出来啦……不过那男娃好像并不喜欢你。”老妇人叹了口气,停下了剥苞米的动作,却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来,递到墨泠鸢面前,随后才浅笑道:“这东西叫蛊,你只要滴一点鲜血在上面,然后喂给那男娃吃下,他就会爱上你了。”

“真有这么神奇?”墨泠鸢怔怔接过锦盒,打开后,看到锦盒里面端正的摆放着一个玩具枪弹大小的药丸。

药丸通体几乎呈透明色,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翻腾着,好像一条蠕虫一样,却又不是……

“有没有那么神奇,你试试不就知道了?”老妇人轻笑着,随后突然抬头:“他们出来了,你把东西收好吧,别让我那儿看到了……当年,我就是靠着这个东西,把他老爸治得服服帖帖的。”

老妇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,那张略显褶皱的脸上满是欢笑,颇有点得意的样子。